灯语

黄方将我引到了一间房，门口已提前站着好几位中山装。</p>

这些家伙一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，双脚呈微微外八字，负手而立，看起来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。</p>

黄方对我说：“孟小哥先报一个平安吧，等事情结束之后，手机再归还你。”</p>

他还挺贴心！</p>

我拿起手机，给小瑶打了一个电话，对他们说我追踪到了一件大宝，争取倒腾入手，这几天电话联系不太方便，让他们先回昌市，等下一场活儿。</p>

挂完电话，我将电话卡给拔了，把手机交给黄方。</p>

黄方问：“不与廖小姐联系一下？”</p>

我反问：“让她陪我一起去八溪湖投胎吗？”</p>

黄方笑了一笑，没回话，转身出门了。</p>

董胖子和小瑶为外人，拿他们威胁不了我哥，沈醉山对他们无所谓的。</p>

可廖小琴与我，都是可以拿捏我哥换金蚕蜕的大杀器，我怎么可能给嫂子打电话？</p>

沈醉山倒对我还挺客气，派人送过来的饭菜、点心、茶水，都比较高端。</p>

我吃得好、睡得香，精神头养得相当足。</p>

翌日下午，七八辆车来到了农庄，接我前往八溪湖。</p>

沈醉山病得太重，没法去，全权委托了黄方。</p>

在路上。</p>

我问黄方。</p>

“白老魁现在干嘛呢？”</p>

江盛二从墓里出来之后，由于被尸媪娘附了体，脑子不大清醒，竟然把白老魁给放了，我很好奇这货的结局。</p>

黄方没有正面回答。</p>

“他的位置，由我来接任。”</p>

我又问：“金蚕蜕会走船腥交易，你们是从哪儿来的消息？”</p>

黄方仅说了一句。</p>

“来源可靠。”</p>

尸王庙祭晚上八点开始。</p>

我们七点半就赶到了八溪湖码头。</p>

人山人海！</p>

码头上有不少人在兜售零食、烟花爆竹、祭祀用品、湖娘娘小木雕等。</p>

岸边则有一排渔船停靠着，船头皆摆满了鸡鸭鱼肉、酒水糕点等祭品，还有大镲和鼓，桅杆上挂着画大公鸡的红灯笼（红灯笼寓意大吉大利，整个祭祀活动中绝不能熄灭，否则昭示不详，乃渔民大忌讳）。</p>

这种民俗活动，渔民当成了大节日来过。</p>

黄方转头问我。</p>

“孟小哥可了解走船腥的规矩？”</p>

我回道：“当然！”</p>

虽然自己从没有参加过走船腥交易，却听廖小琴讲过。</p>

走船腥的船与普通渔船的区别，主要在于桅杆上的大红灯笼。</p>

到达湖中间之后，走船腥的船会避开普通渔船，独自开到一个开阔之处，将大红灯笼给灭掉。</p>

如果有买家想要看货，便朝走船腥的船亮三下手电，对方会用灯语回应。</p>

双方船靠拢，进行交易。</p>

黄方点了点头，向我解释。</p>

“根据掌握的消息，这次走船腥出货的东家，共有五六艘。有金蚕蜕的船，到时船头会扎上一匹大黑布。而其他的东家，则扎另外的颜色。”</p>

我点了点头。</p>

“明白了。”</p>

如果看到某艘船桅杆上的大红灯笼灭了，船头又扎上了大黑布，便是我哥开来的船了。</p>

两年了，哥会出现吗？</p>

我不知道。</p>